chenyangjie1982

【于郑】Drunk Star.

鱼乐今天也很想读书:


#电吉他/百花影业导演于×后摇乐队贝斯手郑。

#娱乐圈瞎涂随缘写长。相关联动双花《Marfa》/全员娱乐圈设定见造星时代tag归总。

郑轩修剪完草坪——一般而言他当然不会主动到这个地步,只是邻居投诉,说仙人掌野草疯长,扎破他家狗的鼻子。遂只好推着除草机,没什么精神地走了一圈。

除草机是德国造的老牌,红彤彤外壳,卧在庭院中央宛如一只大虾,突突嗡嗡草皮飞溅,茸茸地在郑轩鞋带、牛仔裤脚堆了一层,可见野草都懂姿态亲密!郑轩跑到白邮箱那边,复又跑回来,再两三个来回,即可大功告成。

他扯起袖子略捂鼻,郑轩喜欢买XXL的外套,倒不是说身材真高大到了这个地步,只袖长帽巨地,整个人穿成一床行走的棉被,可以约等于没起床。从前在乐队里没人diss他穿衣习惯,众粉丝还有样学样地一起oversize起来,引领好一阵时尚风潮。现在邻居家有个中英混血的小丫头,中文音调扭七拗八甚是古怪,骂人话却字正腔圆溜极了。上回登上校车前还双手鼓作喇叭状,冲郑轩大吼:“你邋遢!”

郑轩好脾气,心想我哪有。想着想着就懂得,星光一旦褪去,附加值立马归零,从前的加分项变为短处,艺术音乐从来都严苛,世界风舵一天百变,更加势利无比。

从前也是有人讲过穿衣问题,比如于锋。但他不摆到明面上来谈。录音棚回去的路途有一段景观甬道,如袋捕风,哗哗地能将人的魂灵都吹得离地三尺高。郑轩缩脖子在后头提着贝斯慢腾腾,于锋等他跟上来。灯月皆惨白,影长而浓黑,像一根明确的标杆,杵在那里。

玩心总在疲累里拔地而起。郑轩突然一步一步,特意沿着于锋影子的脑袋开始踩来,接下来是鼻梁、下巴颏儿、肩膀、手臂、小腿……郑轩用力踩他鞋,琴盒扑地捅向于锋腰侧。

有趣吗?自然有趣,但要细究起来,总是有点傻逼。过去就有个好处——即过去细究不得。

于锋“嘶”地抽一口冷气,一把撑住他倒过来的身躯,手很鸡贼地插入郑轩脖子。

“淦…”郑轩发抖,毫不留情语言挞伐之。于锋手冰凉,掌心厚重宽大,虎口和中指指尖有干燥的茧层,因为他总是那样倾力地拨弦。无论是暴烈的、热勇的、忧郁的,他拨下去,节奏撵上来,所有音符一视同仁。

郑轩有时恍惚,比如床上的抚触,又比如眼下于锋扣住他的脖子,亦如同演奏一场。琴弦,乐点,这样那样。

他一偏头,灵活地把那只手抛离。前跑两步,粤语轻声问候了于锋的老母,说好冷,你搞咩。

于锋说让你晓得冬天不要穿这样的衣服,风全灌进去,不冷才怪。

郑轩低头理了理面口袋样的棉外套,里头拍出一小股风。他没说什么,但后来——没有巡演或者live的后来,的确添置了好几件贴身的。腰一勒,也是肩宽腿长。于锋欣慰,或者还有点隐秘的得意,对于恋人的听从和好看皮相。郑轩撇嘴,或者还有点没出口的纵容。谁知道。

当事人往往没法描述一场凶案的前因后果,尤其当这场凶案涉及爱情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生活重心,那一切便更模糊掉该有的形态。此山云遮雾罩,山中两位都欲辨已忘言,反而是他们的粉丝能如数家珍掰指头:哪一年专辑翻车了呀、哪一年巡演于锋出事儿了呀、又是哪一年于锋单飞转型去了百花、再接着,见不到阿轩这个人了。往往后头便开始嚎,与看客身份完全不符的热心,仿佛哭丧成为自证粉籍的仪式。

郑轩表示理解,但有时也觉得冗余且无聊。他看大家真心实意(不乏他和于锋的CP粉),便跑到雾外帘外去看看这朵零落败花。靴皮很厚,痒搔不到。

当时于锋接管百花,拉融资筹拍搞得暗无天日,三四个礼拜回一条晚安是常事。郑轩不是多缺这点晨昏定省的人,做完最后一张专,拍拍屁股一飞十万八千里,飞到NZ念个MBA,再跑去德州,落地生瓜——这是他唯一想夸耀自己勤劳的资本。于锋并非广东本地,三年多前出租屋阳台上扯了根梨瓜瓜秧,说是能想起小时候的味道。郑轩起初吃不惯,后来一口下去清冽嘎嘣脆,也就把此种瓜果永久地留存在了夏天。

他相当此心安处是吾乡,但总在德州燥热的晚上害起相思病来,不对于锋,不对广州,甚至不是对曾经一起玩后摇的光辉岁月。他对一种水果思念成疾!半夜爬起来淘宝寻找瓜种,漂洋过海至德克萨斯,运费花掉大半个月的开销,并丝毫没有考虑“种不活”这种可能性。

郑轩上了点心培植,梨瓜瓜苗枝枝蔓蔓,竟然不负众望地在异国热空里蓬勃生长,虽然与浓烈的墨西哥风味太不匹配了。

说到墨西哥,百花的新片子有大半在墨西哥取景,还有一小半在底特律。于锋转型时冷嘲热讽多得十指数不过来,说什么“电吉他也能去写剧本当导演了!”,事实证明电吉他在才气方面和早年孙哲平也挺一脉相承——于锋让邹远和吴羽策飙戏,当年就拿下金马奖的两个提名。这回估计是想借点后工业时代的感觉,索性浩浩荡荡来美(防和谐*)帝财大气粗一下。

新片开机的那条微博郑轩还点过赞,用的是新号。在长情粉纷纷惋惜自家贝斯手连微博都弃用的时候,郑轩吃泡面看论坛也挺无奈的,他没有决绝斩情丝告别过去的意思,只是忘记密码!试了几次无果,遂懒得挣扎。

新号粉丝不多,于锋算一个。还特别谨小慎微地用了小号。点赞都是批量点的,什么郑轩帮邻居家的狗洗澡,什么郑轩又分享一首自录音乐,一地鸡毛式的懒人寥寥。于锋点起赞来啪啪一排,郑轩简直觉得是于导在处理百花文件,“已阅已阅”。

怎么说,有种微妙的厌烦。郑轩漫不经心地想最早于锋微博私信他,“是你吗,阿轩?”

无论如何这种开场白都太他妈琼瑶了,郑轩飞快地在心底捏起嗓子过了一遍: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。接着四平八稳地敲下一个“嗯”。连微博自带表情都欠奉。

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删除,微信QQ微博电话号码支付宝,甚至是荔枝fm和全民K歌。于锋没有说,有一次他下午三点离开百花的公司大楼,全民K歌推送出现在屏幕,本来是匆匆划过,点进去发现是郑轩,唱一首《红日》。

乐队玩的是后摇,成员都不开口,郑轩,一个沉默懒懒的贝斯手,他的沉默是潜鲸承鸥的海域。于锋每每从深海上望,粼粼一片天光。

他听那暌违蛮久的声音,唱“命运就算颠沛流离,命运就算曲折离奇……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,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”。不同于李克勤跳跳糖样的唱法,郑轩轻缓懒散,于锋几乎是下意识地能描出那种放松耷拉的眉眼。

他听很多遍。

一年半没有打过电话,他们表现出惊人的默契,避免呼吸相闻的接触。毕竟言为心声,逢年过节群发祝福另当别论,这种能捕捉到呼吸频率、语音语调的事情,还是太危险了。

“咔”,除草机到头,郑轩就地一坐。他把袖口放到鼻端捂严实,并微微皱起了眉。草叶被腰斩、被断头的气味太冲鼻浓郁了,他简直觉得自己像杀了一千头史莱克!翠绿色的血、翠绿的黏液、翠绿的清气。从前于锋倒是蛮喜欢青草味,在发现郑轩接受无能以后,乖觉地将空气清新剂换成了柠檬。


“Hey!”有人把他思绪拉扯回来。坡上冲下来的男初中生把滑板撒手一扔,郑轩颇敏捷地抓住了。听他问自己有没有看地方电视台?


“Nope.”郑轩站上滑板做了几个简易动作,老实话,他电视机欠费半个月,老忘记去交钱。太久不开,屏幕都积灰了。

男孩子告诫他说下午别出门了,东北部有龙卷风,会影响本地。

郑轩点头,龙卷风么,见怪不怪了,和扑克、锯链杀(防和谐*)人狂一样,德州特色嘛。正好下午看杂志睡觉。

他与男孩告别,推着除草机进了房门。还没换上拖鞋,微信提示音响成一片。他摸出来,慢悠悠解锁。

于锋的消息。罕见的突兀而密集——大意说是有龙卷风,航班走不了了。你地址定位是XXX吗?我可以过来。

郑轩愣住。他背靠门,缓缓坐下来,删删减减发出去,Where r u?

那头回的很快,报个一小时出头车程的地点。说在Uber租了辆车,应该不会很久。

郑轩头痛,他最好一个人来。真的,不是出于旧情人见面的期待,而是他不懂拾掇怎样的表情去面对百花一众小演员。

他打了一个半小时单机游戏,掌心出汗到手柄滑脱。最后索性趿拉着拖鞋到门口去吹凉风,有车从坡道上驶来,太阳刺目,银光是晕眩的大片,一辆切诺基,和从前他们在广州开的型号差不了太多。

郑轩眯起眼睛,等人甩上车门。他们隔街对望。

大风吹,郑轩XXL的漫威T恤被鼓得如同充胀风帆,他慢腾腾地走过去,自然得一如当年提贝斯的模样。

他没看于锋,他先弯下腰敲敲车窗望里头。

“副驾驶还没人啊?”郑轩话里有话。乐队时代的第二张专的第二首歌,描述沿着美(防和谐*)帝一号公路走到死的野望——当时他们是这样计划的:银色大切,于锋开车,郑轩副驾睡觉,最多后排再捎上条大金毛。一号公路笔直绵延无尽头,顶端挂一轮将沉太阳,像金毛的肚腹一般柔软。

“没呢。”于锋看着他笑。笑得坦荡、呼之欲出的希冀,又杂糅了点小心翼翼。

公元2017年6月11日,德克萨斯州的东部,佩克斯河淙淙湍淌,天际尽头正尽情酝酿一场龙卷风的先兆。郑轩有点懵,他只知道龙卷风避免不了,猝不防且突然。现在知道同样避无可避的还有于锋。





【搭配bgm:《宿醉之星》】

【很久没写我于郑了,千年爽一回!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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